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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盛开着紫花地丁

  本文转自:今晚报

  生命里我见到的朵花是紫花地丁。那时父母亲还在干校劳动,我穿着花夹袄挽着一小节袄袖,带肚兜的开裆裤,趴在梯田旁,嘟着嘴,认真地看着眼前大片的紫花地丁。这场景多年以来不断地在我的记忆里回味反刍。春风一个简单的音符,就像一个引信,在我的脑海里又引燃起回忆的烟火。时至今日,当我的头脑里诗意爆满,便觉得我是紫花地丁,或者紫花地丁是我。紫花地丁盛开的山坡,是我内心的后花园,像撒满紫色的星星,在晨曦或者夕阳里,美得不可方物、无法言说。俯瞰那紫星闪耀,或者蹲坐一旁,常常自恋地唱出那句唱词“此生只为一人去”,仿佛那落在田野里的紫星是为我而来,我想象着在某一场春风的伴随下,它们从浩瀚的星空飘然而至。

  但在母亲眼里,它们不是星星,它们是紫花地丁。花朵深紫,模样俊俏,叶子繁密、脆嫩,每年三月,遍布原野,嫩叶采到柳条筐里,洗净焯好,加一点酱油香油和盐,端上木桌,孩子们的玉米饼便不再渣末乱飞,难以下咽。眼睛上火肿痛刺痒,用晒干的黑褐色根茎煮水喝几天,症状全消。

  读小学时,有同族的小姐姐忠清,我们同桌,好得如漆似胶。每天放学不是回家,而是跑到那片开满紫花地丁的南山坡上,趴在紫花地丁丛中,偷窥它的根茎怎样一颗颗破土而出。看它的花叶背面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纹路,看夕阳透过花叶稀疏斑驳的影子映在地上,再爬到对方脸上,看光线在紫色的花瓣上顺着脉络流成一条条小溪。我们头挨着头,头顶着头卧在紫花地丁中写作业,你用我橡皮,我用你量尺。我的钢笔没水了,她拧开笔管,捏着笔囊往我的笔尖上挤墨水;如果她的笔囊也挤不出墨水来了,我们便哈哈大笑。夕阳被我们的笑声震得一颤一颤的。那时她更大的愿望是一年四季,每月每天每时每刻都可以吃冰糖葫芦。多年之后,我看到大超市里有卖那种塑封的糖葫芦,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大袋子冷链运输寄给了她。她回信告诉我,牙已经掉了三颗,吃不了太多酸物,只好看着小孙女吃了。她四十刚过就做了奶奶。我的更大愿望是在天安门前跳舞,后来无数次去天安门,却没有勇气在那里哪怕摆一个跳舞的姿势。当梦失去了作为梦想的资格,就如紫花地丁晒干的根,只能作为药材疗愈岁月的伤痛。

  忠清姐终于来看我了。她来到我所在的城市,华丽的衣裳浮夸地显示出她与这个城市的隔阂。我们拥抱在一起,我像扑进故乡的土地那般亲切踏实,原本我以为我会因为多年愿望的实现而流泪,但我只是拥抱,她选择哈哈大笑。她像过去一样不会乱说话,不会夸人。我不停地给她夹菜,她不停地看着我笑。她说:“我们看着像隔辈人。”这句话把我泪水的闸门一下拉开了。我不知因何而流泪。游子的眼泪有时是不讲道理也没有预期的。她像当年一样绕过桌子搂住我,她说:“城里看着美,可咱们乡下娃终究是外乡人。”虽然换了华丽的衣裳,可她还一如当年那个穿着红衣绿裤梳羊角辫的乡下女娃,要么不说,一说就能字字如钉,楔进地里。

  我留她住几晚,她犹豫间,儿子来接她——家里农场需要她照顾,离不开人。我们又拥抱了,我提起紫花地丁,她说:“还没忘紫花地丁?我今年夏天多采点儿晒干,寄给你,让你吃个够。”

  怎么能忘呢?紫花地丁是那一张邮票,我在这一头,故乡和忠清姐在那一头。春风一起,便沸沸扬扬我整个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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